刘湛恩的心理测量学思想及其实践初探

刘湛恩(Herman C. E. Liu, 1896-1938)，湖北阳新人。中国近代著名的教育家、心理学家、抗日革命烈士。刘湛恩出生于一个乡村基督教家庭，身世贫苦。从汉阳小学到九江同文学院，至保送苏州东吴大学，一直名列前茅。1918年毕业于东吴大学医学预科后，在美国女传教士Bretthauer博士的帮助下，刘湛恩赴芝加哥Rush医学院留学。但受“教育救国”思想影响，他毅然放弃了医学，进入芝加哥大学攻读教育学，1920年获得硕士学位，后入哥伦比亚大学师范学院学习，得到美国教育名家Monroe的指点，并直接受业于教育心理学一代宗师、行为主义心理学家Thorndike，于1922年获哲学博士学位。

归国后，刘湛恩应哥大校友、东南大学校长郭秉文之邀担任东南大学教授，同时参与了中华基督教青年会的工作。1923年刘湛恩到上海担任中华基督教青年会全国协会教育部总干事，并在中华职教社担任职业指导股主任。1925年五卅惨案发生，刘湛恩不顾教会方面部分人士的阻挠，本着爱国热忱积极参与光华大学的建校工作，并在大夏、光华等校兼课,并于1927年2月出任沪江大学校长，亦是我国近代最年轻的大学校长之一。九一八事变后，刘湛恩通过国内外各种机会，大声疾呼救亡图存。1938年4月7日晨,刘湛恩因宣传抗日，拒绝出任汪伪教育部部长，在上海不幸遭日伪暴徒狙击殉难，英年42岁。刘湛恩先生的一生是短暂的，但是，他为我们留下的精神财富是永恒的。然而，国内学术界对于刘湛恩的了解多集中在他在沪江大学校长任上做出的教育改革，而忽视了他作为教育心理学家的身份以及在心理学上的造诣。事实上，刘湛恩在心理测验、职业心理学以及工业心理学方面的研究亦着力颇多，留有《无文字智力测验的用法》、《欧洲近年工业心理学及职业指导事业之发展状况》、《动作测验与机械测验对于职业指导的功用》、《择业自审表》等论著数十篇。

1 刘湛恩为推动中国非语言智力测验所作出的贡献

1.1 非语言智力测验的编制

刘湛恩在哥伦比亚大学师范学院留学期间，曾致力于将心理测验的做法引入中国的研究，完成了博士论文《非语言智力测验在中国的运用》(Nonverbal Intelligence Tests for Use in China)。在已经规范成型的著名的美国非语言智力测验中，挑选最有用的元素组成中国人的测验，而不是设计纯中国式测验。这些测验分别是：迈尔斯心智测量(Myers Mental Measure)、普莱西系统(Pressey Primer Scale)、品特纳非语言测验(Pintner’s Mental Survey Tests)、陆军乙种测验(Army Beta Examination)、迪尔伯恩组群智力测验(Dearborn Group Tests of Intelligence)(系列Ⅰ，Ⅱ，Ⅲ)。整个实验采用相关分析、定级法、偏相关分析和回归方程的方法，经过反复测验得出评判标准。通过比照评判标准，检验这5个系统中的测验元素以验证它们的有效性，并在其中挑选出最有效的测验组成中国人非语言智力测验(Liu, 1922)。而在刘湛恩之前，除了陈鹤琴和廖世承设计的智力测验的相关值较高之外，其他的一些孤立实验均因为语言障碍以及测验标准不成熟，效度低等因素，收效甚微。此外，由于中国独特的文化，各种方言的使用以及高文盲率都给语言测验带来了极大的困难(Liu, 1921)。

由于试验的目的是挑选最佳非语言测验试卷，尚不期待从测验中得出任何标准。因此，刘湛恩选择了纽约市一所有90%意大利裔和5%华裔组成的小学，约有400名学生进行试验。经过反复测验得出的评判标准是一个包含年龄、教师评估、学习成绩、学业进步和测验成绩的加权合成数。其中的每一项，在某种程度上以不同的方式测量了学生的智力，那么将它们综合起来结果应更为可靠。这个标准就是从五个测验系统中挑选出最好的测验要素所大量使用的标准。整个实验采用相关分析、定级法、偏相关分析、综合法和回归方程的方法，比照评判标准，检验这5个系统中的测验元素以验证它们的有效性， 并在其中挑选出最有效的测验元素组成中国人非语言智力测验。最后选定的是：品特纳非语言测验的测验2和测验3；陆军乙种测验的测验5和测验6；普莱西初级系统的测验4。令人鼓舞的是，复测的成绩运用积矩法得出相关度为0.88，比以前任何一次测验与最后标准的相关度都要高。由于地区文化等的不同，针对中国本土特点，测验准备了替代模式以及需要在中国本土完成最后的标准化。

1.2 非语言智力测验在中国的应用

作为中国版的非语言测验系统，它需要在中国本土建立规范，也需要在当地完成最后的标准化(Liu, 1922)。1923年，归国后的刘湛恩以其博士论文为基础，在《教育汇刊》上发表了《无文字的智慧测验》，详细阐述了智力测验所得的方法。刘湛恩认为，选择标准的方法，必须应用统计，不能靠着主观的臆度，而这种统计所依靠的是材料，包括教育评定，儿童考试成绩，升级留级，年龄，自己试验的结果等五个方面。“求出他们的相关度(correlation),去选择我们的实验，保留那几个相关度很高的，再用partial correlation法，精选出五种测验。第一种是填图，第二第三是数形交替，第四第五是误差订正。”(刘湛恩,周邦道,程宗潮,1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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